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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卷 蓼花繁 第一节 淫祀夜雨 (第3/4页)
角井口暴露在野地里,小院围墙也被那一波震荡倒塌大半。 只留下一座摇摇欲坠的庙观,还有那倾倒在地的神像以及被弹飞撞倒在偏殿石墙上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那道黑影。 日起月落,朝阳暮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雨又淅淅沥沥地开始下了起来。 一行人出现在了山径上,几点火把影影绰绰,朝着小庙而来。 那蜷缩在墙脚的黑影似乎也被山径上踢踏作响的马蹄声惊醒过来,终于动了一动。 陈淮生竭力想要让沉重无比的头昂起来,看一看这究竟是哪里。 眼帘中一片漆黑,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探手摩挲着旁边,是崎岖不平的石墙。 嘴里有几分腥味,鼻下唇边还有些干涸如鼻涕一般的东西,舔了舔,仍然是血腥味。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嘴里和鼻间全是干结的血块。 除了左手,整个浑身上下似乎都是如断裂散落一般的剧痛。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印象中十岁自己确定身具道种之后,就没有这样难受的情形了。 哪怕后来自己出外游历求学,也遭遇过一些危难,但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几乎和一个废人半死人差不多了。 不对,自己不是陈县长么? 思维有些混乱起来,让他又是一阵晕眩,似乎是一场梦境,让两个人的记忆交织在了一起,但孰真孰假? 他努力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但脑海中的种种景象却挥之不去,真是一场梦境,为何却如此清晰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衫包袱。 长窄衫加横襕衫,内里交领汗衫,内穿罗裤,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自己好像这衣衫挺合身,气息也很亲近,陌生的是这衣衫是唐还是宋或者明时候的?这念头生得怪。 好像还真的是穿越而来了? 陈淮生脑海中越发清晰,点点滴滴如汩汩泉水从心底冒出。 两边的记忆终于分开来,互不交错,一个像是与生俱来,一个则是亲身经历,有点儿意思。 这人也叫陈淮生,自己这是魂穿还是夺舍? 似乎自己还是对这个身份认可更多一些,才会有这般想法吧,而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异常真实的梦。 稍稍一动,剧痛把陈淮生从遐想中拉回来。 全身伤得不轻,身体动弹不得,陈淮生就只能把心思却回到了昏迷前的那一幕上来了。 猛虎,应该不是人才对。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那个欲待择人而噬的汉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在昏迷前,他看到了虬髯男子竟然变成了一只斑斓猛虎,而且那毛发光焰夺目,惑人心神,给他印象极深。 是妖是人,他也无从判断。 自己震飞撞在这石墙上落下,现在虽然全身上下都疼痛无比,骨裂肢断,但对于身具道种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需要调息运行周天,就能恢复一些,养息一二十日下来就能恢复大半。 道种,陈淮生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嗯,自己有点儿与众不同,那就是自己身蕴道种,是景贞九年那一年里,蓼县固镇元宝寨一百二十多个出生孩童中唯一一个身蕴道种之人。 想到这里,那山径上隐约的马蹄声又传入耳中。 他来不及多想,几乎咬碎牙关,用还算能用上劲儿的左臂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透过殿外一点星光,陈淮生终于能确定自己并未瞎,只是夜色深沉,自己面壁,又没有灯光,所以看不见而已。 略显沉浊的元气在气海中蠢蠢欲动。 闭目凝神,灵力缓缓自丹田里汇聚,陈淮生催动灵识带动经脉中的元气流转,一抹气机沿着经脉缓慢运行起来。 气机在体内连行三转,比预料的似乎还要快一些,这让他有些吃惊。 嗯,好像气海深处多了一些东西,但现在自己还无法内视观照,察看不出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陈淮生终于抢在了那一阵嘈杂的声音进入庙院之前,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了。 肋骨几乎都断了或者裂了,不过这无关紧要,养得好。 但现在要面临的才是危机。 深更半夜,夜临这等山坳小庙,只怕不是寻常人等。 自己这个状态很不安全,或者说很危险。 这个世道,好像很不太平,或者说危险四伏。 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