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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刘四竟何人 (第2/2页)
之恩,炎生死不敢相忘,又岂能以区区官位论高下?三郎勿复多言,此后无他人时但呼我大兄即可,快,喊声大兄!” “杨大兄......” 听到这声,杨炎高兴到几乎流泪,他死死钳住高岳的胳膊,重重答了声,“这才对啊,三郎!” “大兄!” “三郎!” 两个人互相喊了好几次,这时高岳才想起来画轴的事,便借了几步,从挎带的竹笥里抽出那画来,交到杨炎的手中,“大兄,这幅画是红芍小亭的主人让我送给你的。” “莫不是薛瑶英?”杨炎十分伤感,“她本是元相的爱妾,先前被送到至德女冠里去,不知现在可还安康?” “安康,事实上此次晚生来相送,便是听到薛炼师口中大兄和元相的种种,不由得心生钦佩。” 杨炎点了两下头,接着将画轴解开,河面骤起的长风将画儿展开,高岳瞧见其间俨然画着为身着轻衫的妙龄女郎,正在盘旋歌舞,随着纸面的摆动栩栩如生,宛若活物般,眉眼容貌可不就是那薛瑶英吗? 其下还有四行诗: 雪面淡眉天上女, 凤箫鸾翅欲飞去。 玉山翘翠步无尘, 楚腰如柳不胜春。 “元相......公辅.....”,看到这诗,杨炎立刻回想起在芸辉堂当中,元载亲密地邀请他,共观薛瑶英婀娜多姿的舞蹈,那时元载很真诚地扶着他的胳膊,“瑶英的舞,共赏者迄今只有公南你一人而已。” 说完,元载很有力地拍了拍杨炎的肩膀。 于是坊间和朝野都流传:元载指定的宰相接班人非杨炎莫属,至于自己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元载也曾秘密托付给杨炎,“我百年之后,还能照顾他们的就只有公南你了。” 可现在杨炎连兑现这个诺言的机会都没有:元载和其三子全部被处死,自己则是被殃及的池鱼,远赴道州。 接下来杨炎热泪翻滚,将整幅画轴扔入了浩浩汤汤的水中,目送着它随波逐流,直至消失踪影。 “三郎,不管三年五载,我杨炎总是要从道州回来的,那时候元相的仇、三郎的恩,就都让我来报,指此水为誓。”说完,杨炎扶着妻子,向高岳话别,在登船前他说了最后一句,“三郎,坑害元相的人,叫做——叫做刘四。” 高岳捧起衣袂,站立在水边,目送着杨炎的船只,向着韩公驿的方向而去。 好长一会儿后,他转身向着灞桥驿的方向走去,那里的驿厩里还停着他雇来的马匹。 但没走几步,他便突然一阵脚软,径自坐在那棵柳树之下。 原本的种种猜测已经连成一线了: 杨炎说,坑害元相的人,叫做刘四,这个四当然也是行第; 而这位刘四应该正是那位在他穿越来的当晚,于风雪里买蒸胡并上朝的那位老者; 这老者曾经对自己说,他的职责便是替朝廷管四样东西,让他不堪重负。 现在高岳明了,四样东西,应该分别是钱、谷、盐、铁。 而这位刘四,应该就是朝廷吏部尚书,领东都、河南、江淮、湖南、荆南、山南东道十路转运使,兼唐帝国租庸、盐铁、铸钱、常平四使的刘晏,刘士安。 刘四,刘晏。 杨大,杨炎。 而我“高三”还未有考中科举进士,就要面临夹在这二大巨头间的局面了。 是危机,还是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