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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朝朝暮暮 (第6/10页)
热,步朝霞穿着身儿红肚兜,胖乎乎的小身子像极了不倒翁。暮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国事繁忙,她为了尽快恢复身体,应对迁都的长途跋涉,孩儿一直由乳母哺育,此事令她觉得甚是愧疚,原本想着当个慈母,可照这情形看来,她怕是只能做个严母了,毕竟某个当爹的人在迁都路上没少干抱着女儿批折子的事儿,朝臣陛见奏事,见公主睡着了,说话都得小点声儿。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儿,真真儿是喜爱得紧,那就由他宠着好了,教女之事交给她。 暮青换好衣裙走了过去,“好了,不闹了,瞧这满嘴的口水,当心呛着。” 说着话,她拿出条帕子来,坐到榻旁给女儿擦嘴。 步朝霞一见娘亲来了,也咧开长了两颗小牙的小嘴儿笑,这一笑,把娘亲的心也笑化了。 罢了,今儿就不练了吧,毕竟只是个半岁大的小娃儿,和她爹玩闹了这一阵子也该累了,还是躺下接着啃脚丫子吧。 步惜欢歪到一旁,瞅着暮青眉眼间无奈又柔软的神色,不禁想起当年。当年初见她,她待人清冷疏离,这一日盼了多年,终偿所愿,真有上苍眷顾之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迁都之后,朝廷下旨开通星罗与英州港之间的海上贸易,复通云、滇、庆三州之间的商路,当初逃难至贸易市镇上的许多百姓选择了留下,在神脉山脚下和市镇四周兴建村落、分配良田,农忙时耕种,农闲时在贸易市镇里寻些活计。朝廷削减了此前饱受战乱之苦五州农户的赋税,与民休养生息,劝课农桑,鼓励商贸,兴建书院,改革取士,纠察吏风,举贤任能。 国事虽然繁忙,但看着五州民生渐渐恢复,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步惜欢和暮青倒也不觉得累。 日子一眨眼就是来年,望京的天儿热得早,三月便穿夏裳,六月已入酷暑,暮青偏偏在这时节里又有了喜。 但这胎不同,她除了有些乏以外,别无其它害喜之症。这倒让步惜欢有些不安了,他数次传召御医入宫号脉,听御医说害喜之症因胎而异,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这天傍晚,御医来号请安脉,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回。 御医跟头一回听见这问题似的,把之前的话原模原样地又答了一遍。 御医跪安后,暮青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嘴角挂着抹笑。 步惜欢道:“看样子是个省心的孩子。” 暮青嗤的笑了,睁开眼道:“霞儿那时候折腾,你成日忧心,这孩子不折腾,也没见你安心过。为人爹娘,总归是逃不过操心的命。” 这话在理儿,只不过这一回,操心之人多了一个。每到傍晚,牵着暮青的手在宫中散步的不再只有步惜欢,还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这胎的确是不怎么折腾,暮青怀胎理政两不误,若非有胎动提醒,她时常忘记肚子里还有个娃。 临盆这天仍是二月,午后见红,傍晚发动,落霞时分,皇子降生,得名步朝暮。 这天是定安四年二月十四日,恰是当年大齐建国的日子,百官大喜,齐奏立储,只是立储的声音中夹杂着言官的质疑之声,质疑皇子之名触犯了皇后的名讳,谏议改之。 不料帝后对此毫不避讳,皇后甚至在言官的奏折上亲自提了一句朱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朝暮之意,非祈愿大齐国祚日月久长,只在于纪念帝后久别的那段岁月罢了。 两个孩儿都还小,步惜欢和暮青皆无太早立储之意,只是与一双儿女一同居住在乾方宫中,同寝同食,同教同育。 三年寒暑,眨眼即过。 望京的夏天甚是炎热,一大清早,炎风阵阵,文华殿外,皇子步朝暮正打着拳,肉乎乎的胳膊腿儿挥劈踢蹬,颇有虎虎生风的架势。 廊下,老太监范通抱着拂尘倚着柱子打盹儿,忽听“喝”的一声,范通睁眼望去,见皇子耍了个漂亮的收势,冲他抱了个拳,稚声问道:“老总管,你看我打得如何?” 范通眯缝着眼,望着那颇似皇帝幼时模样的娃娃,笑出了满脸老褶,“殿下打得极好,颇有长进。” 步朝暮道:“那你的掌法可能教我?” 范通欠身回道:“陛下已为殿下择定了启蒙恩师,老奴不敢僭越。” 他老了,已卸任大内总管多年,也不在这文华殿内当差,只是在宫中养老,闲人一个。前阵子两位小主子在宫里放纸鸢,那断线纸鸢挂到了树上,恰巧被他撞见,就使掌风将纸鸢送了下来,打那之后,皇子殿下就老缠着他教授武艺。 这文华殿就是两位小主子学文习武之所,殿下年纪尚小,现下只宜启蒙,正儿八经地习武,少说也得再过个三年两载,待到那时,陛下自会亲自传授心经之法,故而轮不到他来教。 “恩师教的这套拳法,我三岁就会了。”步朝暮试图说服老顽固。 范通被逗乐了,躬身道:“老奴没记岔的话,您一旬前才刚过三岁生辰。” 步朝暮眨巴着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