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行_第十七章 交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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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交兵 (第2/2页)

命令。

    最前排的重骑兵已经与刀盾兵、长枪兵相接,轻骑兵迂回至丰军两侧收割步卒的生命。轻骑兵的速度一旦提起来,对寻常步卒而言,是一边倒的屠杀。

    实际上,惯经战事的重骑,都会有意识的将骑士阵亡无人驾驭的战马逼入冲阵的中心,最先接战的骑兵完全靠速度和血肉撞开对方的防守,为后方的骑兵开辟一条可以持续冲锋的血路。战马嘶鸣着撞上圆圆的木盾,血肉与木盾一起裂开,匍然倒下,有些受伤不重的战马挣扎着想站起来,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喷射而出的马血混着木盾的碎片、人体的残肢、断裂的枪甲,绘制出狰狞的人间地狱图案。

    “顶住!顶住!”,第一层防御在瞬间的冲撞中七零八落,幸存的盾兵门跪在地上,死死地用肩膀抵住单薄的木盾。一名盾兵伍长看见第一层出现豁口,一边大喊指挥袍泽顶住冲锋,一边奋不顾身的手持铁盾顶了上去,瞬间就像风中飘落的树叶,被奔驰的战马撞上半空。

    鲜血粘着尘土,慢慢的汇成小溪,向低处汇集,被马蹄和制式军履带起,踩在地上如点点碎梅,血腥而又妖艳。太阳似是不愿意目睹这番惨像,悄悄钻进乌云里,像受惊的孩子蒙住双眼。

    战局一时胶着,秦康意笔直地立在战车上,嗓子已经喊哑了,远方传来战斗的声音,估计是陈传志突围试图与秦康意汇合,但与大冶存在巨大的军力差距,被堵在黑虎关出不来。

    最后一批预备队也派了上去,秦康意的部队暂时还没有出现溃逃的迹象,有些新兵第一次上战场,被战场

    的惨状吓坏了抱头鼠窜,被督战队一刀砍了,两军交锋,只要将士用命、阵型不乱,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取得胜利。

    无论秦康意多么渴望胜利,多么想将草原人赶出巨象山,但草原人轻骑兵的优势太明显了。前军成功拖住草原人的重骑,将重骑兵陷入包围之中,逼得重骑兵与刀兵、枪兵白刃战,但左右两侧的步卒伤亡过半,几乎没有完整的建制,草原骑兵像削面皮一样,削完一层后控马疾走,待马速上来继续回来杀一波,如浪花般一层一层的冲垮滩涂上的砂石,现在丰国的士兵们完全靠一腔孤勇支撑着,两翼的溃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秦康意安排旗官下令将后方的粮草辎重转移,否则撤军之后收拢溃军时连饭都吃不上,更谈不上反击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护粮草无虞,待后勤部队撤入安全区域,必须鸣金收兵了,再不收兵大规模逃兵出现时只会被轻骑军撵着屁股杀。

    远远看见辎重营平安转移的号箭,秦康意立刻下达收兵将令,对将军来说,一场战役的成败并不算什么,要实现战略意图、确保预期战果才是最重要的。大冶骑兵善冲杀,正面攻城的能力欠缺,只要拖住了大冶骑兵,减轻黑虎关压力,继续等待军部派遣的后续援兵,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秦康意心里清楚,现在只能以时间换空间,把大冶王钉在黑虎山,才能让这些草原蛮子付出侵略的代价。

    本该传令收兵的旗官忽然一头栽倒,一名始终低着头穿着亲卫队战袍的络腮胡汉子快步走到秦康意的身旁,面朝秦康意挡在他身前,像是要保护自己的将军。秦康意的亲兵他都认识,正诧异挡在身前的军士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此时小腹处传来一阵疼感,一把尖锥样的武器扎进肚子,持锥人拔出再刺,用力一搅,秦康意感觉自己的肚子拧在一起,又倏的松开,力气慢慢流逝,秦康意已经无法站稳,嘶哑的喉咙被疼痛刺激得喊不出任何言语,只能软软的挂在这个亲兵的身上,缓缓倒下去。

    “将军被偷袭,快来保护将军。”络腮胡用不太熟练的丰国话大喊,中军一阵慌乱,众将士连忙围在秦康意指挥的战车旁,络腮胡阴恻恻一笑,趁着人多拥挤悄悄地离开,再不见踪迹。

    将是兵的魂,随着丰军指挥中枢的瘫痪,战局迅速改变,不知道哪个阵列带头,溃败像瘟疫一样在丰军中蔓延开来。

    是役,六万驼峰关援军大部被歼,逃出者不足千人。

    半日后,黑虎关被破,守将陈传志战死。

    两日后,大冶王亲率骑兵与先前南侵军队汇合,遇坚城不进,在丰国最重要最为富足的四州重地大肆劫掠。丰国腹地久未经战事,并无有效抵抗,丰国紧急调遣大军对大冶军围追堵截,却因速度不及冶军,无法形成有效合围,反被冶军分头击败好几支军队。

    十八日后,大冶军带着无数的战利品,破巨象山余脉维礼城,重新回到草原。

    经战后统计,大冶屠杀丰国军民一百七十二万余,物资损失无可估计。

    同时,传说中早已灭绝的禁花----“错花”重现人间,举世皆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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